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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號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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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諾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也許並不是夢,而在悠長時光裏所模糊了的記憶,在危急時刻莫名被喚醒,重新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記憶的起點,她看上去還是個三歲的小孩子,穿著短衣短褲,赤著腳,帶著呼吸面具,手裏握著合金刀,在某一顆沒有大氣層的星球上不斷練習揮刀,有時還會與一些長得很奇怪的生物搏鬥。

許多與她一起參特訓的孩子都死了。

有些是氧氣瓶破裂而死,有些是被怪物吃掉。

從來沒有人關心過,這些小孩的性命。

因為那是一個制造戰鬥用人造人的非法星盜組織,他們從各處采集到優秀戰士的基因,把那些基因重新排列組合,有時甚至親手對堿基對進行排序,把最後得到的細胞放入人造子宮,得到他們想要的實驗品。

星盜的人造子宮和星盟的正規仿生生育機構不一樣,在各種激素的催化下,細胞會在短短幾個星期之內發育成三歲小孩的體型,然後被摘出來,接受訓練。

實驗時常失敗,那些失敗品就被丟到星盜的廢品基地裏,每天吃著用來豬都嫌難吃的一日一餐,等待著更糟糕的命運——星盜會在進行人體實驗的時候把那些奇形怪狀的孩子聚攏來,進行所謂的“廢物利用”。

在他們看來,小孩的生命來自於他們,於是他們就對別人的性命有了隨意處置的權力。

科諾還算幸運,她算得上是一個成功的實驗品,只要完成訓練,就能有不錯的待遇。

她甚至還有一個專門的保育員。那個保育員在她沒有失勢的時候表現得十分溫和有耐心,有時還會給她帶外面的劣質棒棒糖。以她現在的閱歷來看,那不過是最普通最便宜的一種糖。但那麽一點點糖,對年幼的她來說,是童年記憶之中最美好的東西。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訓練量越來越大,終於在五歲(或許說兩歲更恰當一些)的某一天,暈倒在訓練場上。

大概因為她是重點投資的對象,星盜難得地為實驗品提供了一次全面體檢。一體檢就發現了很嚴重的情況:星盜排布基因的時候沒有考慮過一些特殊的基因能否在一個身體內和平共處,這導致了科諾患有先天性心臟病。

按理說,由於她基因的特殊性,心臟病並不影響正常生活,也不影響她偶爾做一些對正常人而言劇烈的運動。

她完全可以一輩子都不發病,平平順順活下去。

但星盜花費那麽大的力氣搞實驗,是為了搞出正常人嗎?

他們想要的是頂尖的戰士,是能空手接白刃、能搶機甲闖要塞、能一個人消滅一個艦隊對手的戰鬥機器。

於是她也被送到廢品基地,跟各種各樣的失敗品呆在一起。

值得慶幸的是,她當時完全不懂事,從來不為未來操心。她每天唯一在意的事情,就是到處去找一個小男孩玩。

她天生喜歡漂亮的東西,男孩則是她小時候見過的最漂亮的人。哪怕時隔多年,對方的容貌已經模糊,她仍然記得她小時候第一次見到人家時驚艷的心情。

小男孩不愛說話。奈何科諾從小習慣了高強度的活動,精力旺盛得可怕,小小年紀就活得貓嫌狗厭。她整天逗對方怒逗對方笑,末了還把舍不得吃攢起來的糖貢獻給人家,就希望人家能夠像個傻白甜一樣依賴她。

然而,事實是殘酷的。一直到離開,人家臉上都標著大寫加粗的“冷漠”兩個字,別說依賴,連話都沒跟她說過幾句。

後來她才知道,那小男孩是被星盜綁架去的,人家在正常環境中長大,腦子也很正常。

相比之下,一心想要收獲傻白甜的她自己才是標準傻白甜。

科諾懊惱,這簡直就是她的黑歷史了。而且不知為何她竟然還有種歷史不斷重覆的迷之感覺。雖然找不到源頭,但這麽一想,似乎更加懊惱了。

不料一不小心懊惱過度,科諾的神經被折騰得從二次元穿越到了三次元,直接擺脫夢境睜開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她聯系暈倒前發生的事情,稍一琢磨,恍然大悟:原來星盟還是派人過來拯救她了,只可惜援軍來得太晚,一看,她估計當時差不多失去生命體征成為太空垃圾了,出於人道主義,還是給她收殮了。

她記得治療艙是半透明蓋子,有需要的話還可以邊治療邊播放電影,比這個黑漆漆的安慰人多了。

科諾彈起來,一把掀開棺材蓋:“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伴隨著重物轟然落地的聲音,科諾終於久違地見到了陽光,陽光下面還有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療兵拿著紙筆,用看鬼似的表情看她。

科諾覺得自己有必要安撫人家:“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其實還活著。”

醫療兵:“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一直都知道你是活人。”

“為什麽把我裝在棺材裏?”

“棺材?”醫療兵不敢置信地指著地面上碎掉的大筒子,“你說的是核磁共振檢查儀嗎?”

科諾安詳地躺了回去:“哦。”

醫療兵上前去扯她的肩頭:“起來了,機器都碎了,你躺著做什麽?”

科諾一想也是,坐起來,眼睛心虛地四下飄動,看到門口放著一個檢修箱,趕緊跑過去拿出工具,一番操作,把核磁共振檢查儀拼了回去,重新躺到了機器裏面。

醫療兵沒想到竟然有這種操作,看得一楞一楞的,木著臉把檢查結果打印出來,忍不住吐槽:“你們機械師都這麽硬核嗎?”

科諾覺得自己有必要為戰友消除誤會:“不啊,主要是我比較厲害。”

於是天被聊死了,醫療兵點點頭,自己開始填報告。

科諾摸了摸核磁共振儀的外殼,再度發出死亡疑問:“現在還在用這種老舊的設施嗎?核磁共振儀現在不都包含在醫療艙裏面了嗎?”

醫療兵一說起這個臉就臭了:“還不是因為上面不撥款給我們更新設備,指揮官因為這件事,都跟上面打過好多次報告了,這不沒用嗎?”

科諾看醫療兵的目光頓時充滿了兄弟情,難兄難弟的兄弟情。她道:“我還以為只有我們荒星基地才會不受重視。我們基地的防禦設施落後星盟標準好多年了。”

醫療兵停筆,拉著她的手,誠懇道:“你先跟我去隔壁一下,我給你做個腦部檢查。”

科諾總覺得醫療兵下一句話就要把她蓋章為腦殘,懵了:“……我也沒說錯話吧?”

醫療兵:“什麽叫做只有你們荒星基地?”

科諾認錯態度良好:“不好意思說錯話了,我之前沒來過這裏……”

“不,你現在還是在荒星基地。”醫療兵表情嚴肅,“是指揮官把你帶回來的。”

科諾呆住,一時不知道是該驚訝自己竟然在荒星基地比較好,還是驚訝竟然是蒙加把自己帶回來的比較好。

“哦,”她抓抓頭發,“我就說,你看起來有點眼熟。”

基地總共只有那麽一百來號人,能不眼熟嗎?

醫療兵冷漠地哦了一聲:“我天天就都跟你差不多時間去食堂排隊打飯,你竟然只是覺得我眼熟?”

科諾放棄閑聊,進入正題:“我還能活多久?”

醫療兵翻白眼:“我怎麽知道?”

“這就沒救了?”科諾覺得不應該啊,她現在身體狀況不錯的樣子,只要再治療一下,她完全能夠上前線扛機甲。

醫療兵:“為什麽要救?你有病嗎?”

科諾總算體會到了跟不會說話的人交流是怎樣的感受:“我之前被游蕩者註射了一針管的,那個啥。”

“毒素?難怪,我昨天檢查的時候你血液裏白細胞含量高得有點不正常。但你放心,今天已經沒問題了。”醫療兵風輕雲淡。

科諾目瞪口呆,這醫療兵怎麽這麽不負責呢?

她之前痛暈難道是幻覺嗎?

於是又強調一遍:“我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醫療兵點頭,甚至還從口袋裏拿出巴掌大的一袋血:“這都是從你身上抽出來的,我們發現你的血液裏含有一種特殊的蛋白質,能夠加速解毒,所以特別抽出來做了一些萬能血清,這是用剩的。”

“……這裏真的是基地嗎?”科諾感覺似乎有哪裏不對。

怎麽跟她以前呆過的非法研究所一樣黑暗呢?

“當然是基地,要不然你早就被抽幹了,還能活到今天早上?”醫療兵義正辭嚴。

科諾只怕自己呆下去反而會加重病情,趕緊告辭。

沿著熟悉的道路一路走到寢室門口,她還有些發蒙,總覺得睡一覺起來整個世界都顛倒了。

現在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吧?

她抱著這樣的心思,通過虹膜檢測打開了門。

電子門自動彈開。

科諾走進去,楞了三秒,準備退出去——沒有成功,電子門自動關上了。

她看見平日裏她主動上前去舔的上司此刻坐在她的位置上,沒穿軍服,而是一身灰色大衣,一頂灰色寬檐帽,神色疏懶。

簡直就像是狗糧趁狗不註意自己撕開包裝跳到了碗裏——啊不,這個想法太罪惡了,應該說烤鴨自己把自己切了片跳到了盤子裏!

科諾不動聲色給自己換了個口味,微笑道:“長官。”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本人:穿私服在寢室見面,感覺好像約會啊!(搓手手)

本文女主:好像狗糧自己撕開了包裝袋跳到了碗裏!

作者(目瞪狗呆):你怎麽可以這個亞子!你破壞了我精心設計的場景你知道嗎?

不過……嚴肅劇情過完之後本來就是屬於沙雕的時間段了_(:з)∠)_女主再莫得少女心也是作者自己的崽,不能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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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昨天咕了更新and 今天作者仿佛在裝死一樣沒有按時更。

作者渣渣在卡第二部分的分綱(猛男落淚JPG),我好羨慕無綱隨便浪都能寫好的大佬,但我沒有綱會慫,綱不細會慫,綱不好後期會崩,所以、所以我這次除了總綱之外,每個小結都分別以反派、男女主的視角寫了一遍綱_(:з)∠)_

等以後熟練度上去了應該不會咕了,十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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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開文之前,我真的以為未懸游寫什麽題材都能獲得很多讀者大大的寵愛!我可以隨便浪!

然後就有了這篇純機甲的文。

如果說冷頻冷題材是北極,那麽可以說我遭到了北極熊的毒打(bushi)我下次再也不敢浪了。

說真的,我覺得我這篇文是我寫文以來發揮最好最穩定的文(撲街大哭)

(擺出破碗)給我個收藏吧,事不過三,最後一次要收(飯)藏了。

(作者渣渣點開百度,跟著視頻唱起了據說是丐幫非遺的蓮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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